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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江晚报:那一瞬间,区分人性与兽性
//www.workercn.cn2014-07-07来源: 钱江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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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座无辜的城市,一车无辜的公民。7月5日傍晚,人间天堂杭州,因为一个可耻的懦夫的暴行,打破了这座美丽的城市、以及生活在这座城市的人们的宁静。7路公交车上,这个几乎每趟班次都会接近满载的公共场所,突然被一个丧心病狂的暴徒点燃熊熊大火,几十条生命危在一瞬。

  繁忙且拥挤的7路公交车,是不是犯罪嫌疑人的有意选择,施暴的动机是不是与他个人的生存境遇有关,我们暂不妄加猜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让这一车人鲜活的生命,终结在他事先的设想之中,无疑是他实施犯罪所刻意选择的方式。他选择了死亡,并且以绑架无辜的生命作为陪葬的方式,给这座天堂般美丽的城市,抹上了灾难与恐怖的阴影。这一把火,点燃的是无视他人生命的兽性。

  所幸的是,当灾难突然来临,当死神笼罩在这趟7路公交车上的一瞬间,车内车外,一场对于生命的施暴与挽救,成为一种生死之间的博弈。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无论是外地的路人还是本地的居民,无论是消防官兵还是两手空空的百姓,他们还没在恐惧的瞬间缓过神来,便将自己的生命,与车里几十条生命紧紧地关联在了一起。

  那个骑摩托车恰好路过的康先生冲上去了,他拿着车锁把车窗砸了个遍,很多人因此跳窗逃生。两个年轻人砸破车窗后钻进去了,他们在燃烧的车内拼命往外送人。那位穿白T恤的军人冲上车了,他在救下多人后,将车上倒数第二排座位上最后一个被困者——一个奄奄一息的小男孩救了出来。53岁的老潘在外面砸玻璃,刚好从此路过的一位女车主也抡起灭火器参与救人。人们在真实恐怖的监控视频中清楚地看到,灾难来临的这一刻,这座叫做天堂的城市,灾难的现场,没有一个是看客。

  及时公布的现场监控,没有喧嚣与紧张的声音。如果不是媒体事后的追访,谁都不知道这些参与救援的路人姓甚名谁。但那种满满的正能量,并没有因为无声的视频、没有因为他们的没名没姓身份,而丝毫影响人们的感动。因为他们,这个突如其来的不幸,变成了没有死亡病例的大幸;因为他们,这场不期而遇的灾难,充满了人间无私的情感。

  车内,所有的人都在求救。车外,所有的人都在救人。这一刻,几乎所有的人们相互之间都是陌生的,但陌生不是距离,人们拼命做的一件事,就是让身边的每一条生命,与死神拉开距离。那些冲上前去的人们,或许是手忙脚乱的救灾生手,或许是赤手空拳的民工,或许是在家还需要别人照顾的老人,或许是素来胆小怕事的女人,但这天,在这个惊魂的地方,他们的身影,与这场猝不及防的人为公交大火一起,构成一道展示人性的风景,他们或笨拙、或娴熟的救人画面,让整个城市为之感动,令所有旁观者为之点赞。

  这于这座城市来说,没有一个技术层面的反思,能够与凝聚在这场灾难中闪光的人性更有实际意义。所有的人们都懂得如何自救与互救,对于减少突如其来的人为灾难所带来的人员伤亡,固然有着积极的意义。但是,这种理想化的良好愿望,与人为的灾难真的到来时,人们所自发并且由衷展示的美好人性相比,后者所传递的有效能量,反而更具现实的意义。做一个事后诸葛亮的看客容易,但做一个临危将自己的性命豁出去救人的无名英雄很难。前一种是事后面对种种细节,在键盘上的指指点点;后一种是旁人的生命突遭不测时,他们连想一下自己所处的危险境地都来不及的能量爆发。

  用自己的生命去应对灾难,与用别人的生命去反思灾难,这不是一种对等的语境。用善意的心态看待灾难,你在灾难中看到的是正能量。用看客的心态去打量灾难,你在灾难中看到的是灾难。这就像热爱生活的人们,眼里的这座城市是天堂,而阴暗的暴徒,心里的这座城市是他葬身的地狱一样,天堂与地狱,能量与灾难,取决于不同的人们对生活所持的不同心态。

  在这座叫做天堂的城市,在这个狭小的公交空间,这场人为的灾难没有发生死亡病例,这是一个奇迹。这个奇迹,有救援技术的因素,更有着人性集体朝着正能量爆发的因素,唯独没有的是偶然因素。

  天堂杭州,灾难面前没有看客。这是个与公交突燃事件没有死亡病例相辅相成的奇迹。防不胜防的人为灾难面前,给这些想都不想就冲上去救人的人们点赞,对他们由衷地说声感谢。他们身上熊熊的人性光辉,彻底压倒了丧心病狂的点火者的兽性。

  那些礼赞和谴责面前,应该遵循什么样的选择,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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