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11月,由总统马克龙力推的首届巴黎和平论坛将在法国举办,旨在重申多边主义和集体行动的重要性,以改善全球治理促进和平。届时,将有84个国家的元首、政府首脑或其代表,以及国际组织负责人、企业家、学者等各方面代表出席。在单边主义和保护主义抬头的当下,这一论坛将有助于广泛凝聚支持多边主义的共识、智慧和力量。
这一论坛还顺应全球治理多主体参与的新趋势,鼓励各主体群策群力、献计献策。国家元首和政府首脑、地方和国家代表、地区和国际组织、企业、协会、非政府组织、智库、媒体、宗教界代表等所有的全球治理主体,都可以向论坛自主提交治理项目,遴选委员会将从众多项目中选定最有价值的项目开展讨论并予以推进。这种做法借鉴了《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第21次缔约方大会(COP21)的模式。
近日,论坛项目遴选委员会对外发布入选项目名单,遗憾的是,中国只有成立国际人才组织联盟和国际电商联盟等少数智库的项目入选,这从一个侧面反映出中国智库在全球治理议题设置上表现较弱。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智库研究项目”(TTCSP)编写的《全球智库报告2017》显示,中国智库数量已达到512家,居世界第二,仅次于美国的1872家,但就全球影响力而言,仅有7家中国智库进入全球智库百强。
改革开放40年来,我国智库建设事业快速发展,特别是最近十年,智库的身影越来越多出现在公共领域。目前,已经有部分中国智库和专家开始在国际社会发挥影响力,但整体上看,中国智库的国际议程设置能力和国际话语权仍有待提高。在国际舆论场上,我国智库开展公共外交的水平还难以与发达国家智库等量齐观,“有理说不出”“说了传不开”等问题较为突出。被国内外媒体热炒的“锐实力”“中美G2模式”以及最近针对“一带一路”倡议提出的“债务陷阱”论等,都是西方智库提出的概念,由中国智库提出的概念十分鲜见。
在新时期,中国智库要提升水平和知名度,不仅要在国内成为政府决策方案的建言者、政策效果的评估者和社会舆论的引导者,也要积极推动全球化和全球治理议题设置,用中国智慧向世界献策。特别是在关乎全人类利益的全球治理上,需要有中国智库发出“中国声音”,提出“中国方案”,不断增强我国的国际影响力和国际话语权。
中国智库今后应从多个方面提升全球治理议题设置能力。首先,要持续加强对全球治理的理论探讨和案例研究,结合中国国情和全球治理需要提出切实可行的方案。当前,全球治理是国内学界研究的热点议题,产出了大量的研究成果,对于我们认识全球治理的背景、定义、主体、结构、实现途径等提供了许多帮助。在国际局势发生深刻变化和多主体参与全球治理的背景下,我们对如何维护和推动全球治理还缺乏深入研究,对智库等非国家行为体如何参与全球治理的案例研究也较少。这就需要中国智库准确研判中国在国际舞台与全球治理体系中所处的位置与关键问题,对全球重大议程、重要机制进行规划,为世界经济开出标本兼治、综合施策的中国良方,大力支持国家的决策和各主体的参与。
其次,要积极开展“智库外交”,将“走出去”与“请进来”结合起来,在倾听国际思想界声音的基础上讲述中国故事,传播中国声音。近年来,中国发出的一些声音未能在世界上得到广泛认可,一个重要原因就在于东西方沟通不足,有些问题上还存在误解,相互缺乏信任。中国智库可以积极发挥沟通协调的作用,与国外智库建立交流机制,并积极参与联合国、巴黎和平论坛等国际多边场合的活动,细致阐述中国方案背后的文化理念和成功实践,进而在“二轨外交”中先达成共识,推动“一轨外交”。政府、企业也要积极支持中国智库的公共外交活动,从平台、资金、渠道等角度予以助力。
再次,中国智库还可以与国外智库开展合作研究,联合发布报告,共同提出全球治理议题。如果从议题的研究和酝酿阶段就立足于全球立场,融汇各个文明的智慧和语言,就更容易被国际社会所接受。
当前,单边主义和贸易保护主义在一些国家和地区有所抬头,气候变化等各类新的全球性问题层出不穷,全球治理体系面临严峻挑战,急需以智库为代表的社会力量来参与到全球治理中来。中国智库既要担任好谋划者,又要担当好实践者,充分发挥智库优势,与各主体一道,努力解决全世界共同面临的重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