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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数人可能跟我一样,并不是妒忌苑氏兄弟的成功,而是担心大学里这种“网红式成功”,会冲击和稀释奋斗的价值,弱化大学的核心意义。
从2012年苑子豪、苑子文双双考入北大,被冠以“北大最帅双胞胎”称号以来,已过去5年多了。两人临近硕士毕业,微博粉丝活跃度和热度一直未减,新书更是一本接一本。相比双胞胎微博下众多初高中“迷妹”的崇拜和追捧,一些北大学生的态度可不太友好。他们批评两兄弟一直在“消费北大”:兜售如何考上北大的鸡汤故事,出书中经常提及北大字眼,签售和发布会打“北大最帅双胞胎”称号,甚至利用粉丝对北大的向往推销护肤品。
同为北大学生,我认为苑氏兄弟的行为并非一无是处。“北大最帅双胞胎”这个符号主要是媒体生产的,他们确实是北大学生,他们出书、签售、卖面膜无法摆脱这个身份,“消费北大”可能是一种莫须有的罪名。被媒体和市场追捧的北大学生有不少,为什么不贬损同样因高考成名的状元们,而抓着苑氏兄弟不放?问题可能出在我们对北大学生的预期上,苑氏兄弟的成功方式太不“北大”了。
不少人会崇拜苑氏兄弟的高学历、高颜值,但很多北大同学认为,仅仅依靠相貌和学校名声走红,对不起北大的身份。北大学生的自我期待,除了在校是学霸、毕业是一流人才外,还有一份超越个体功利的公共关怀。就像一位北大同学在知乎上感叹的那样:“在我心中,北大是和蔡元培、胡适、鲁迅等大师联系在一起的,他们才是不折不扣的北大人,有他们的北大才是真的北大。”然而,苑氏兄弟走的不是公众期待和北大传统所期许的“寻常路”,而是当下社会流行的网红式成功和变现之路。那些高考状元,虽也有拿北大身份获利的成分,但他们是通过教学、讲座等知识分享变现,而非一味炒作和包装自己。
从深层原因分析,对于类似“北大最帅双胞胎”的不屑,不仅出于观念冲突,更多出于一种不公平感。试想,如果这对双胞胎努力创业、遭遇了特别多的坎坷,十几年后终于成名,评价肯定大有不同。看不惯苑氏兄弟的北大人,是因为自己在一点一点地努力,每天要看很多书,做很多题,付出了很多。而“双胞胎”兄弟却轻而易举地走了捷径,这让很多人感觉自己“被剥夺了”,“被消费了”。
多数人可能跟我一样,并不是妒忌苑氏兄弟的成功,而是担心大学里这种“网红式成功”,会冲击和稀释奋斗的价值,弱化大学的核心意义。大学的精神本质在于思想的丰富、人格的健全。或者更具体一些,大学让我们知道,世界上除了名利,还有其他有价值的东西;除了名利,还有其他让我们感到幸福和满足的东西。身边的“网红式成功”和快速变现,对北大学生一直为之骄傲的北大价值形成干扰,这可能是“网红兄弟”遭北大同学反感的关键原因。
网红炒作、营销变现、追逐名利,在当下社会被认为是很正常的事。但是,当这种风气传到了对大学精神仍保持着信仰基因的北大,网红及其成功观难免遭到了抗拒。当然,抗拒态度里写满的,不只有谴责,更有对自身价值的迷茫,以及对社会资源分配标准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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