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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8岁的儿子小米神情落寞地问我:“妈妈,你知道我为什么不高兴吗?”
小米想爸爸了,爸爸出差了,因为时差的原因,不容易约到视频通话。偶尔他会打开手机,对着爸爸的照片舔屏。我这才知道舔屏这个词原来真不是夸张。
职场中人,总是要出差。孩子也需要学习面对可能的分离,这是生命的一部分。所以,一个家庭要在各方之间保持健康平衡,尽可能照顾到各方需要,达到整体利益最大化。我这个妈妈的角色就至关重要了。
小米之所以想爸爸,自然是父子联结紧密,情感笃定。记得小米大概三四岁时,那时爸爸每次出差最多一个星期,小米也是难分难舍。有次已经和爸爸亲过告别,爸爸拖着行李出门了,小米好像突然又想起来什么,哭着说:“我还要再和爸爸亲一次!”看他那种强烈的情绪,就好像生死离别,我说那赶紧去追吧。小米穿着一只鞋子就跑出去了……
这种联结既有先天的因素,也来源于后天爸爸在育儿过程中较多地参与投入,所以,虽然好像比那种爸爸在不在都一样的家庭多了些麻烦,但我内心其实是为他们高兴的,也完全能够理解孩子的情感。
思念是一种联结,哭泣是在表达思念。爸爸不在家时,现在的小米在孤单、无助、伤心时,也尤其会表达对爸爸的想念。有时一切都很好,他也会用低落的情绪甚至哭泣来表达思念。
比如,今年暑期我带小米回国探亲,爸爸没能一起。小米虽然对中国之行充满期待,但也毫不掩饰没有爸爸的旅行是有遗憾的。探亲期间每天都过得开心,但他几乎每天晚间都不忘要主动和爸爸视频通话,一聊几十分钟,还会流泪。爸爸问:“中国挺好吧?”小米答:“这里挺好的,但家里也挺好的,因为那里有你。”我惊讶于小米的成长变化,他用这样的方式在表达和爸爸的联结,也安慰着独自在家的爸爸。
小米是个对情感很看重、情绪敏锐的孩子,我便尽可能有意识地在这个方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帮助父子联结。比如,在小米会阅读后,小米爸爸有次出差,需要早起离开。于是我提醒米爸给小米预先准备一封信。米爸非常配合,写了一封充满爱的信件,第二天一早离开时放在小米床头。小米早起看到爸爸的信,读到最后一行“一直和你在一起的爸爸”,明显感觉他轻松愉悦起来。
暑期探亲前,我也请米爸做了同样的事情。米爸信中写道:“你知道你有多幸运,在中国有一个大家庭……请代我向你外婆和阿姨们问好,亲亲她们,给她们大大的拥抱……我和你在一起……”信中的内容,或许小米并不能全然领会,但他每次读得非常认真,而且反复可看的信纸带来一种踏实稳定的感受。
联结的方式多种多样,根据孩子不同年龄阶段,创造性地找到合适的方式最为重要。离开的一方可以做到:视频通话,直接交流。但有时孩子其实并不想要这样,那就不要勉强,以孩子能够接受喜欢的方式,也不断探索尝试可能的新形式。
也许,你发去的只是一条语音留言,孩子听了后也许不及回应,但发出的信息总是有作用的,哪怕没有及时外显,却给孩子的内心储存了一份关爱和自信:父母在意你。出差回来除了带礼物,可以寻找其他可能更为深入细微的情感联结的形式。
留守的一方需要做的:接纳拥抱孩子出现的任何思念低落的情绪,这是孩子成长的明证;如果孩子没有表达任何思念之情,好像已经习惯另一方的缺席,留守的一方也可以适当的方式提醒孩子对方的存在,以及对孩子的挂念等等,因为孩子很可能是抑制了某些情绪,引导孩子表达看似麻烦的情绪,实则是为更好地长大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40岁的女邻居跟我分享,她童年时父母离异,妈妈不在身边,但她记得每次和妈妈打电话时,妈妈都会说:“任何时候,只要你需要,我都可以很快地坐飞机飞过去。”她说她虽然从来没有让妈妈那样做,但是妈妈这句话给了那个年龄的她巨大的踏实感。
人生总有分离,但联结与爱可以穿越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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