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3月,5G将在韩国开始商业化应用,这将使韩国成为全球第一个推出商用化5G网络的国家。但眼下,反中国5G设备的情绪却正被炒作。首先,最表面和直接的理由是安全问题,美国以国家利益为由禁止使用中国企业产品。其次,真的深入看一下就会发现,这是反华情绪,即嫌恶中国。“萨德”问题发生之后,很多人主张在中国仍然打压韩国企业的情况下,韩国也不应该使用中国产品。最后,韩国政府认为即便推迟5G的商业化应用,也要将韩国利益放在第一位。理由是,如果中国企业产品抢先占领5G通信装备市场,将导致世界首个5G商用化产生的利益转移至中国。
那么,由这三种理由构成的情绪是否可取呢?从结论上讲,当然不可取,这同样有以下三种理由:国家层面、产业层面和安全层面。
首先,最重要的理由是韩国的国家发展战略层面。韩国之所以能够从朝鲜战争的废墟中发展起来,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国家战略聚焦全球发展。韩国不仅在过去依赖于全球发展,现在和未来也依赖于此。在全球发展中,中国是韩国最重要的、也是最大的战略贸易对象国。1992年中韩建交以来的26年中,中国在与韩国的贸易中一直是贸易逆差。2017年韩国出口总额的24.8%流向中国,韩国贸易顺差的46.2%来自中国。此外,中国经济下滑1%,韩国经济就会下降0.5%,可见中国因素在韩国经济中的地位。对中国设备采取非贸易壁垒会导致中韩关系发生其他问题。
第二个重要的理由在产业和商业层面。在5G时代,真正的实际利益不会流向通信装备,因为5G是产业。5G是第四次产业革命的基础设施,要与其他主要产业融合创造价值。为了创造这种价值,引进5G显然比什么都重要。在5G和第四次产业革命引发的新经济即将开启的节点上,美国、日本等其他发达国家和韩国都站在起跑线上,所以丧失先占优势是不可取的。如果回看4G时代就可以知道,真正的受益者几乎都是掌握4G原创性硬件技术的高通、谷歌、苹果等。同样,5G时代也是那些掌握操作系统、核心技术,以及生产CPU或掌握平台的企业、国家占据所有利益。也就是说,关键是先占商业生态,而装备并不是关键。因为大部分附加值不是产生于装备,而是由商业创造。
最后是安全问题,韩国政府计划彻底检查。美国出于国家利益的需要禁止使用中国企业产品。这不是出于经济或技术的观点,而是国家利益这样一个国家政治观点。换句话说,美国禁止使用中国产品反映了美国对中国的潜在恐惧,因为中国的崛起威胁了美国的霸权。当然,跳出国际政治的观点来看,安全问题必须接受检查。在韩国,IT产品特别是与金融和通信有关的设备都需要经过国家情报院的审查才能销售,任何通信公司不经过国家情报院的安全审查都无法进口装备。因此,安全问题事实上几乎不是问题。
由此可见,反中国企业产品的情绪是不可取的,也是不符合韩国国家利益的。弄得不好,这种情绪还会导致韩国失去中国这样的战略伙伴。(作者是韩国汉阳大学特任教授,詹德斌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