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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网友们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尤其是在微信圈中最后募集了200万以上捐款的罗一笑、罗尔事件,又反转了。这些年,所谓感动中国的事情最后又反转的太多了。这些事情的频繁、反复的反转,对于社会的伤害其实是相当大的。
因为大家发现,自己救助的到最后竟然是不诚实的人,而自己做出救助的决定是基于对不幸的事件主角的信任,是对朋友圈中的那些转发、捐赠者的信任,但是最后的结果是让他们不再信任,从而降低了整个社会的信任。它绝了真正需要帮助的人的路,使得人与人之间本来就已经不多的信任更加匮乏,从而——用经济学的语言说——加大了社会交易成本。说它已经成为了社会公害也不算太夸张。
作为一个已经活了六十多年的人,在我过去的生活经历中有没有同样的体验?可以说真没有。这绝不是在否定当下,认为“今不如昔”。今天的物质生活水平比几十年前好到不可同日而语,这一点没有人能否认。
为什么那个时代这种事比较少?
诚信往往是在博弈主体需要相互之间多次博弈产生的,如果只需要单次博弈,那么理性的人会选择撒谎、背叛、出卖,这就是每个修过经济学课程的学生都应该知道的“囚徒的困境”。换通俗的表达言之,就是熟人社会会比较诚信。几十年前的中国,人员的流动远远比不上现在。农村就不用说了,即使是大城市,人员的流动跟现在也没法相比。除了经济发展阶段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从新中国建立后到改革开放之初,中国的城市里还是集团化的社会结构。比如北京的大院,几代人都生于斯,长于斯;学校上的是子弟学校;工作了还是子继父业,几代人都是捧的一个饭碗。这是个熟人社会。
熟人社会不讲诚信其实对自己是非常不利的——名声臭了,做人过日子的交易成本就会大大提高,甚至高到你活不下去。而在这样的熟人社会养成的习惯,会带到与生人相处的环境中。而现在,这个社会结构大大改变了,经济基础大大改变了,前面所说的熟人社会正在逐渐远去。因为求学、工作、追随子女,很多人不得不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全新的环境谋生活、求发展,他们基本上离开过去熟悉的环境,只能靠偶尔的电话或假期返乡维系旧有的熟人关系。但随着移动互联网和即时通信软件的兴起,在网络上,天南海北的朋友在联系上方便了很多,朋友圈似乎形成了一种网络上的“熟人社会”。
不得不承认,中国社会经济结构的这种变化是不可逆转的,它是一种进步,就算有弊也是利大于弊。但笔者认为,网络上的“熟人社会”是虚幻的,情绪很容易被传递,但信任往往又被轻易利用了。
针对这些一次又一次被反转的“爱心救助”事件,我们的法律和司法实践还是有可以改进之处的。比如,能不能对滥用人们爱心谋财的行为予以更严厉的处罚?能不能有更完善的法律机制帮助乐善好施的公众追回自己的财产?我们不能丧失对于社会,对于人生总体上的大信任。是的,我们对于慈善要多加小心,不要被骗子耍了,但乐善好施的本心不应该变;我们在帮助别人时要多留个保护自己的心眼,但扶困救危,见义勇为的本心不能变。中国人很善良,这是我们几千年文明的积累,我们有义务保护这种善良,更不要通过自己的手把这种善良搞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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