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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 舸:“权利没有黑户”的常识不应再淹没
//www.workercn.cn2015-11-25来源: 北京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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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没交上数十万元的社会抚养费,一些超生的孩子被迫成为一个黑户。因为没有户口,孩子不能坐飞机,不能上公立幼儿园,连防疫针也不能打。更让他们的父母发愁的是上学问题,公立学校进不去,私立学校的学费远远超出他们的经济承受能力。总量在1300万左右、占总人口1%的中国人没有户口,已经成为一个影响社会公平、和谐的重大问题。11月21日,公安部部长郭声琨主持召开公安部党委会议暨部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第十七次(扩大)会议,会议的一大主题就是解决全国无户籍人口的户口登记问题。

  黑户这个词注定捆绑着太多来自历史的无奈——当初,超生二孩因为父母没有交数十万元的社会抚养费从而沦为黑户,丧失了与其他孩子同样的基本权利,平等受教育权、基础医疗保障权甚至连出行权都被间接剥夺。而这不是一个人的痛,是1300万黑户共同面临的折磨,可以想见的是,如果不是全面二孩政策的放开,这种折磨将常伴黑户一生。

  黑户成为见不得阳光的特殊群体,被隔绝于主流社会形态之外,构成另一个隐形的、背负着巨大压力的灰色生态。黑户的黑并非他们自身犯下多大的过错,而是来自于当初超生的“原罪”,如同刻在身上的烙印挥之不去。

  在全面二孩政策放开之际,黑户或许盼来了本该属于自己的迟来阳光。此时,或许还不到追问附加在黑户身上的黑,究竟是来自父母想多要一个孩子的黑,还是本身存在弊端和缺陷的制度之黑。但无论如何,尽快还原黑户孩子应有的权利享有,不再让1300万人蒙受更多的苦痛,应当成为二孩政策配套改革启动的倒计时。

  需要检讨的是,在公众和舆论为黑户松绑而关注并欢呼时,可曾想过那些缴纳了数十万社会抚养费才得以落户的家庭?对于他们而言,目前面临着另一种不公——如果未来所有的黑户都无须缴纳社会抚养费而落户,当初付出如此高昂的代价又该如何补偿呢?这其实又牵涉到前一阵子关于社会抚养费去向以及是否应退还的命题讨论。虽然目前看来围绕命题的实际决策尚未展开,可是同样关系到更多人的切身权益,决策机构迟早都需要直面。

  其实,看得见的黑户经济账可以短时间算清楚,看不见的黑户所引发的观念误区破除更为艰难。当初,包括张艺谋在内的超生现象被群起而攻之,张艺谋缴纳了巨额的超生抚养费及罚款,这固然弥补了在计生政策下人人都不能逾越的起点公平,却隐含着更深重的平等争议——父母的生育权和孩子的出生权被折算为经济筹码,一个生命体继被人为决定能否获得在世上的资格之后,又遭受了“交钱才能生人”的二次物化。如果没有满足以上条件,则会被视为不配享有生存权益的黑户,这居然成为不少人的主流价值观,难道不是人心被规则所异化后的悲哀吗?

  权利没有黑户应成为社会共识,孩子是无辜的,这句按理说人人都懂的大白话要转化为现实,居然要经历如此多的波折,这才是我们必须要告别的蒙昧过往,而需要迎接的全新时代。关于黑户的讨论,也就不能止于黑户获得那一纸户口,更要延伸至对于权利本质的思索,以及如何防止对公民权利轻易能伤害这一不应再发生的现象,应有更为长远的顶层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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