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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谈阔论】那些背诵过的课文,读懂之时青春已远
陈俊宇
//www.workercn.cn2018-01-22来源: 中工网—《工人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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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在城市丛林中,我们被生活催促着匆匆,倒是在不经意间被勾起的记忆,心神为之荡漾,成为生活中难得的点缀。

  于是,一个流行的网络词汇诞生了——“回忆杀”,回忆过往,感慨世事变迁,不由感情波动。

  那些压箱底的明信片、那些藏在抽屉里的卡带、那些早年间看过的电影、那些年上下课一起同行的小伙伴……可惜啊,一切都回不去了,多了感触,添了愁肠。

  在这些“回忆杀”中,就有我们曾经背诵过的课文。年岁渐长,如今读来,不懂的也懂了,然后再次埋在心底,像是埋了一坛陈酒。

  父母老去,步履蹒跚,依旧在为儿女操持,朱自清的《背影》,也便不再去调侃怎会这般矫情。步入社会,生活压力迫使我们终日辛苦赶路,而光明在何处不得而知,王安石在《游褒禅山记》中所言,“尽吾志也而不能至者,可以无悔矣”,就成了莫大的宽慰与前行的动力。

  在我们学过的语文课本中,鲁迅先生的文章不算少,内心多多少少是有抵触的。课文学学就过了,老师的教法也不外乎是祭出“段落大意”“主要内容”“中心思想”三大法宝。老师还会说,“有感情的朗读,并背诵全文!”

  人过而立之年,读鲁迅先生的文章越发入心。这样的年纪,刚好在见识起高楼、宴宾客,也见识过楼台塌、宾朋散。他刚好是写这“物是人非”的能手。再读《故乡》,鲁迅先生内心曾经的跌宕起伏,如今终于是懂了,不由心生戚戚之感。

  在文中作者津津乐道的儿时的玩伴,那个活泼、机灵、勇敢的乡村少年闰土,初见时的欢乐,成为好友后的欣喜,这一切都历历在目。然而,多年以后再相见,闰土却已经成为了一个被生活重担压垮的中年人,和自己形同陌路。

  ——虽然我一见便知道是闰土,但又不是我这记忆上的闰土了。……我这时很兴奋,但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只是说:“阿!闰土哥,——你来了?”……他站住了,脸上现出欢喜和凄凉的神情;动着嘴唇,却没有作声。他的态度终于恭敬起来了,分明的叫道:“老爷!……”我似乎打了一个寒噤;我就知道,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我也说不出话。

  当昔日小伙伴脱口而出那声“老爷”时,我们终于知道无忧无虑的青春时光已经再也回不来了。怅然若失啊,这些都是成长的代价。就如,加你微信恢复联系的老同学,时不时让你帮忙点赞、投票,当年无话不谈的你们,过往已经无从谈起了。

  在笔者的记忆中,明代文学家归有光先生的《项脊轩志》让人不由反复咂摸。初读此文,心智未熟,作者深埋其中的情愫自是难以探得。文末那句——“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多么平淡无奇的陈述句,背诵课文时,顺嘴就过了。

  经历了生死离别,感慨思念最让人销魂,才开始慢慢懂得了这一句话背后的巨大悲恸。时间有了度量,思念变得可数。“亭亭如盖”四字,直接把一个活生生的灵魂拉进故事之中,仿佛人就站在高大的枇杷树下,那种悲壮感瞬间而发,让人逃无可逃,只能钻进心里。

  生老病死,这些文学中永恒讲述的话题,记录的都是我们要去度过的一生。

  那些我们曾经朗读背诵的课文,在学习阶段让我们得以认字识文、明晓事理。文以载道、字以陈情,文辞之外,还有更多意蕴需要历经时日方可明白。读懂之时,回忆袭来,青春已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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