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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陋室观复】向前看还是向后看
欧阳
//www.workercn.cn2016-09-26来源: 中工网—《工人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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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大志者云集东湖,谋划“书院”方略,意欲续命河汾,所谓化民成俗、返本开新云云……

  关于书院,从前似乎是一些号称“外于官学”的民间帮派,看起来各派虽有自家的山寨,实际上大家都是一家人,“鹅湖之会”之类的争吵完全不影响独尊儒术的学问,硬生生地把独门绝技现实化为“传统文化”,这一晃千余年就过去了。

  现而今的书院,主流教育系统和民间机构混杂,以书院官长而论,既有独门独院的山长,也不乏体制内的学究,像某大学“国学”掌门之类,官、民之分怕是难以界说了。不去追究名分,大家都号称“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加上儒学为本,终归还是一脉。

  外行话说罢,絮叨一下心中的疑惑。

  以“官学”系统来论,在人财物都最优的大学里多立一块书院铭牌,真的就能够改变什么吗?反过来,民间书院的兴起是否表明大学经略或有遗缺是现实的存在呢?不懂。

  形式的东西就不去管它了,来看“坚持道统与培养批判精神”,这个也不太好践行。道统者难易也,既执守,又如何批判?一边“原原本本、一字一句”地诵读经典,另一边还要分心思虑“批判”的语言,有点烧脑。“国学”道统完全没有“大义”证伪,总不能以“白马非马”的“名家”逻辑来融贯吧?作为一门科学或是一系思想,其传承扬弃、发扬光大无不是源起于质疑和证伪,背诵领悟妥当再行批判之实?还需高人明示难以把握的尺度。

  还有就是“圣言”能不能成全士子之德也是个疑问。比如“存天理,灭人欲”的朱子,现时就有好事者列举《宋史》宣传其品行,称“庆元党案”载朱熹“诱引尼姑二人以为宠妾,每之官则与之偕行”,而“家妇不夫而孕”则指说朱先生亲自让儿媳怀孕。这些“流言飞语”不被批倒批臭,士子之德何以立啊。

  其实,我们不必去纠缠此类细枝末叶的问题,“国学”向来有圣化个人及其言论的倾向,应然、实然搅和一起,不仅混淆他人视听,自己也深陷其中摸不清方向。最糟糕的是,从孔丘老师开始,儒学一直就在朝后看,比如克己复礼,说先前的周礼如何,之后差不多都是人心不古。这一回首就背身走了几千年,不仅在儒家大师的硬盘里,结果连凡夫俗子都一概地感觉今不如昔。

  坦白说,这是我最不明白的。孔门一脉不“面向未来”的原因何在呢?会不会就和圣化先师有关呢?一说到书院开宗大师,后学鲜有可以触其项背者,真就演绎了一代不如一代,或有背叛宗师(批判?),立时归类不齿之徒。可能就是这种思维和积习成就了世风不古的忧思。

  再来看一下“向后”的精英诉求。“孺子可教”是那些具有特殊资质的个人或群体,而作为大众的多数人属于“刁民”群类,基本“不可教”。

  当然,问题的实质不在这里,而是在“国学”思维里,精英群类所指是那些被认为是高人一等的人,不只是身份地位,还包括“学问”。问题是这些“穷则独善其身”的人只有在“达”的时段里才意识到自己的“责任、使命”,否则,责任意识淡漠,放任自流才是时尚,避世独善方为清流,如此游移不定、随遇而安,又谈何“经邦济世”的理想。

  若儒学大师们向未来看,即便仍然托寄梦想于精英,也许他们就不会“道统”化地锁定“圣人”语录了。在信息时代,大众声音主流化,旧时的“精英”话语被淹没在嘈杂的混响中,如此,我们不得不重新梳理“精英”概念:精英不必是学识、见解超凡的人——倘若我们把那些有影响力的人界定为“精英”的话,而应该是,也必须是那些对自己、对社会提出更高要求的人,哪怕这些要求是他自己所无法实现的。只有对自己提出严格的要求,并赋予自己责任和使命的人,才会驱动社会、道德向善。“达”时风流,“穷”则独善的“精英念想显然落伍了。

  个人的修为、品行实质上是教化与环境综合产生作用的结果,封建系统推崇的孔学不应该独担责任,事实上它也担负不起。反过来说,书院的侠士们归宗寻典之时也需要明白:道德残垣的修复还需面向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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